熄灭
圣火燃起的光亮,照彻四方,你听,风在撕扯夜色,寒风猎猎,吹皱湖面,鲜血在极寒的环境下,早已凝结……
这是迪卢克的火焰第73次熄灭,在绝望中宣告这一刹的落寞,以及重拾信念的复燃。
龙脊雪山的霜雪从迪卢克进入这片领域的第一瞬就侵蚀起他的灵魂,黑色的靴子从雪地上一步一步买过,留下一串脚印,步履间没有犹豫,只有果断,软绵绵的雪被压下,余下不可改变的霜冻与坚硬。
素白的世界里,他的身影想必很突兀,犹如鲜血渲染到极致的红色,绽放在这让人一眼看不到希望、只有无尽的寒意和未知的绝望与迷惘的地方,像极了一朵玫瑰。从那双炽热却又波澜不起的眸里,你看到了什么?
嘘——
路边岩石上附着的雪并非自然附着,粗陋的手法将它掩盖,有人——几乎是同时,举起狼末,猛一转身,接住对方的偷袭。同样的橙色头发,同样的蓝色眼睛,同样张狂而执拗的笑容,“迪卢克老爷,好久不见啊,你的反应还是如往常一般灵敏迅速——”,迪卢克并没有回报给他一个微笑,水刃施加的压力不算大,但比平时的他来说有了很大突进,至冬女皇到底又想出了什么主意?“别出神啊”凛冽的寒风里,水刃尽显锋芒,如浩浩沧海边沿泛起的浪花,卷着暴风雨的愤怒,与闭塞的窒息感向迪卢克扑来。没有多想,剑柄稍转,随着火红色元素的迸发,两样武器铮铮相鸣,水与火不断蒸发,只是周围没有火源,极寒的空气使迪卢克逐渐感到力不从心,双腿却如被冰封锁成了雕塑一般,挪步都十分吃力。他在抵抗攻击的同时,不时用余光四处搜查,终于发现了一处火把。寻思着转移到火把处再进行下一步打算,但眼前人逼得很紧,他的力量似乎用不完——不断地消耗迪卢克的体力与意志,连停手喘口气的间隙也没有,水刃舞若惊鸿,也是一片阴影。
朔风吹雪,显得人有些迷惘与脆弱,周旋许久的结果是,沿着嶙峋的石头而上,在顶峰停住脚步。手紧握着狼末,身后是万丈深渊,面前是近乎疯狂与心灵扭曲的人,他使用邪眼后给人的压迫感绝非常人所能直面,但迪卢克并没有惧怕,只是无声的抗拒。“你看,我现在比你强,你何不束手就擒?”他的语气里是嘲讽,但迪卢克听出了几分苦涩,皱了皱眉,他在负隅顽抗什么呢?雪花落在手背上,黑色的手套上零星一点白很是扎眼,它不会融化,他的体温也不足以抵御严寒。
“邪眼,啧啧啧,你是不是立刻想到了你那被反噬的父亲啊?”“闭嘴!”这是迪卢克心里的一块阴影,从来不敢触碰,现在却被撕开一切伪装,裸露在空气中,血淋淋的伤疤被揭开,痛,还有恨。“在此——宣判”迪卢克感觉到满腔热血在沸腾的同时,他的力量在流失。火红的苍鹰燃烧着,绚烂着,顺着尾羽喷薄而出,燃烬。达达利亚只是笑笑,也不躲,水刃划出,蒸发,归于沉寂。
为什么?明明几天前还一同相约去听戏,而现在,兵刃相接,水火不容。迪卢克很想问他,如此大的转变究竟是为什么,但他问不出口。
是啊,他们原本就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······
极寒,愤怒,压缩着人的灵魂。达达利亚转过身,往山下走,就这样结束了吗?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彻底崩溃,他忽然转身,水箭刺破空气的阻隔,刺向迪卢克。已经没有力气提剑了。身体略微偏了偏,水箭划破白皙的皮肤,鲜血滴下,在白雪覆盖的地上绽开,凝蓄。身子晃了晃,已经没有力气再与他打斗了。收回了狼末,而他毫不犹豫地上前,紧紧抱住迪卢克,“我是爱你的,一如你也爱我”,他低声说,随后,冰冷的刀尖刺进迪卢克的身体,还是疼的。
不过偏离了心脏一点点的位置,迪卢克并没有就此而死,达达利亚抽出水刃的一刻,血味弥漫开来,原本素白的雪地此刻也显得格外无力,妖娆的红色摄人心魄,触目惊心。
踉跄着后退几步,他矛盾的言行彰显了什么呢?再往后,再往后,直至无路可退,毅然闭上双眼,张开双手,向后倒下,坠落。
最后一刹的印象是他跪下,笑中带泪,这份悲催而厚重的爱,就此落入尘埃。
而迪卢克眼底的光,和心中的火焰,熄灭了。留给遗憾吧,阿贾克斯。
「公子」,终究是陌路,何必最初不顾一切地奔赴,让谁遍体鳞伤,又让谁在这段不该出现的感情里迷失了方向……